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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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怪我。”童话镇定自若推起锅来，事实上她也确实觉得自己挺有道理，“我手艺本来就不行，是4399你叫我送的。”

“而且你瞧，我和他之前根本没有相处的机会嘛，这下倒是好了，说不定我一会还能和他独处。这怎么不叫一种‘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呢。”

4399:……虽然它笨，但是这话确定是能这么用的吗？

4399气鼓鼓的，它是很崇拜自己的宿主啦，可有时候童话的画风真的和别家系统的宿主不一样，它说不过她。

“反正，他确实是胃痛了，你弄出的突发剧情，你得去照顾，逃不掉。”

童话心虚撇开眼神:“去就去。”

而此时，作为正痛得缩在床上蜷成一团的人，云清黎的心情快要烂透了——任何人在夜里已陷入深度睡眠后硬生生被胃痛折磨醒，都不会还能维持白天的好风度。

云清黎出了满身冷汗，豆大的水珠从额头落下，胃里一阵阵绞痛逼得他喘不过气。

云清黎无力吐槽。这根本是童话的阴谋。

他从前没有尝过童话寄去或者是亲自送来的食物，次次拒绝，这回吃了甚至都还是被她偷袭的。所以云清黎并不知道，哪怕只是童话的一口饼干，竟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云清黎:。

痛得想死。

他甚至不知道该庆幸以前没吃过，还是生气这次中招。

确定童话是喜欢他吗？云清黎真的怀疑童话是来谋杀他的，绝对是故意用饼干让他胃痛的吧！因为他拒绝她！

云清黎抹掉快流进眼睛里的汗珠，强撑着伸手要去拿床头柜的水杯。眼前的东西有点看不清，胃部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精神变得涣散，他先是耳鸣，接着似乎和周围一切都断了联系，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半晌，耳朵才重新开始进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死攥着的杯子是空的。

这是老毛病。在北城大学上学时，云清黎总是忙学生会、实验室的各种事情，偶尔还要到云家公司看看，忙的脚不沾地，总不爱吃东西，久而久之饿出胃病。

近一年来，变得有点格外严重，常常伴随长时间耳鸣。哪怕是云清黎，在近乎失聪的那个瞬间也会变得极其慌张害怕，因此他再不敢怠慢，身边常备胃痛药。

本来情况已经好转许多了，谁知道今天吃口童话的饼干，又给他痛成这样。

进了云家的童话，简直是来找他讨债的……不能想了，不能想了，越想越气。云清黎闭眼，深深吐出口气，调整呼吸，试图忽略那股痛感。

抽屉里有药，云清黎翻开床头柜抽屉，可还得去接水。

二楼走廊就有饮水机，他只需要出门就行，但前提是他能忍住痛走出这个门:云清黎尝试了一下，失败。

枕旁的手机忽然震动，云清黎也顾不上看联系人是谁，按了接通，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他还得推掉。

清脆脆的嗓音是和敲门声一块响起的。

话筒里的少女担忧地问他:“清黎哥哥，我出来接水时，听到你的房间有动静，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就是你干的好事。云清黎差点想这么说。但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他永远不会说的那么明白。

“没事……你回去吧。”他忍住颤抖，尽量平静地回答，但对面的童话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我不信。”童话敏锐地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斩钉截铁地堵了他的话头，“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呀，你不要一个人撑着。”

“会不会是我饼干的问题？那你就更该让我负责了，毕竟可能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

“让我进去好不好？或者，我可以替你倒一杯水。”

“不需要，童话。”

云清黎就是死咬牙不松口，童话心“嘿”了一声，真倔啊。

不想让童话借机靠近这时最虚弱狼狈的他，看到他最毫无防备的样子吧。如果是云朵，毕竟是亲近也是喜欢的人，他不一定这么抵触，但童话，远离她都巴不得，怎么可能愿意叫童话进来瞧见？

要是让童话照顾他，估计又要叫童话误会这是他允许她喜欢他的意思了。云清黎还真是深思熟虑，宁愿自个儿这会忍着。

云清黎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已经挪到门边，只要等童话离开，自己去接水就可以，根本没必要麻烦她。

门外传来低低叩击的几声，童话在外面轻声说话:“哥哥……你听得到吧。”

当然。很清楚。门外她清晰的低语，和此时手机话筒里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重合。在云清黎再次陷入剧烈腹痛，而意识恍惚的这几秒，只有童话的呢喃，模糊断续地送入他的耳边。

挂断的通话“嘟嘟”作响，在门外没有动静好一会儿后，他才能勉强想起童话似乎还说了什么。

云清黎拉开门。

她走了。地板上放着一杯温热的水，用纸杯装的，正往上冒着热气。

他抿唇，最终还是没有无视下去，借水吞了药。等回到床上时，云清黎慢慢等待着药效的发作，因为吞过药，头昏昏沉沉的，还在极力回想、辨认童话说了什么。

云清黎不想错过任何信息，要是童话又是朝他表白之类，他明天必须再次重复拒绝。

“……我讨厌你。”

他记起，少女落寞的嗓音。

—

“你怎么能直接说讨厌他呢。”第二天醒来，4399还在童话脑内一直不停地唠叨。

“这是因为他真的有点伤人心，被伤心的小女孩抱怨几句也挺正常。”童话劝说着4399，“没关系，我对他还是有‘爱’的，但接下来我的‘爱意’会隐而不宣，我偷偷来，再也叫他抓不住把柄。”

“这真能行吗？”4399担心它宿主的法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