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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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太好走，请务必小心。”

——小夜左文字。

幸子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小船，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上下起伏，高高低低间，几十年的人生片段仿佛影集一般划闪而过，令她沉溺其中，一时不可自拔。

这是一段崎岖陡峭的下山路，再加上还是夜晚，的确如小夜所说并不好走，但是骨喰藤四郎走的很稳，从未这么的迅捷而稳健，因为他的背上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光。在他身边是前田与狮子王，总是猫在太刀肩头昏昏欲睡的鵺，此刻也很精神地四处望着，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老人。

为了让沉睡着的婆婆不至于被护甲之类的硌着，骨喰特地去掉了所有的护具，此时老人安静地伏在少年并不宽阔的背上，身上披盖着两件相似的浅葱色羽织，同时为了怕出现什么意外，堀川国广还用白色的绳子将她与胁差稍稍固定了一下。

“虽然这样做是个双刃剑，但是，我相信骨喰君的能力，比我更合适呢！”

同为胁差，堀川当然也想亲自守护婆婆，但是他还是自觉地将自己放在了辅助的位置上，或许这就是堀川国广的过人之处吧。

“两界崖，下了这道山崖，我们就进入游离界了，介于万屋与暗域的灰色地带。”

随着路程的行进，山姥切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狮子王等人的紧张情绪。毕竟在时政府的宣传中灰色地带与暗堕刀剑所聚集的暗域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如果不是一时回不去本丸，并且亲身验证了山姥切与左文字的可靠性，药研与和泉守不会决定跟随他们一起前往游离界暂避锋芒。

毕竟对于刀来说，从心理上讲，和刀打交道，即使是暗堕的刀有时候也比和官方的审神者大人们来得容易得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管是沐浴战火成长的药研，还是跟随在鬼之副长身边见惯人心险恶的和泉守，都选择了自己更有把握面对的那一方。

五十年前，刀剑暗堕还是一个困扰时政府的大问题，为此时政府内部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保守派，认定暗堕刀剑必须完全销毁，没有存世的必要，另一派是新派，力主研究，以期能够控制暗堕刀剑的力量转化，将其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极化”修行，而这一派内部还有分歧，极少数的激进者将暗堕刀剑为实验对象，谋取更大的力量，从而导致了更严重的暗堕。

暗域就是那个激荡的年代所形成的暗堕付丧神汇集的空间，以一处不知名的暗堕本丸空间为基准，不断扩大，终成一域。其势力最大时，几乎要和时政府、溯行军比肩而立。

但是后来，也许是时势造英雄，“四神”接连崛起，其中一位号称“永夜之晴”的晴君大人，力主承认暗堕付丧神的合理存在，第一次将暗堕刀剑与正常刀剑一视同仁的看待。为此不惜只身进入暗域，最终代表时政府与暗域之主，最强的暗堕之刃达成和解。

暗堕刀剑至此分为两类，一种是被黑暗彻底腐化侵蚀，暗堕后失去人类意识，只余杀虐本性的，此种两方都绝不姑息，立斩不赦。另一种是力量暗堕，但是仍保留付丧神原本的意志和记忆，没有对时政府成员造成伤害的，则由暗域接手，时政府只能控制，不得随意处置。

然而世事多变，当初的契约仍然有效，可除了晴君控制的万屋以外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在认真履行，就值得商榷了。

除了晴君之外，四神之一的“凌君”出身古世家宗族，对暗堕的态度一向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里传言有私人恩怨夹杂其中，其行为却得到了大部分世家与要员的认同，都察院与监察院因他而设，某些时候的确是会令契约变成了一纸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