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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具干尸。”
干尸还立在墙角没人动，浑身放血瘪到不成样子，身上的紫袍贴在皮骨架上，眉间一道疤能勉强辨别。
照君宜带她来看还是为了另件事，傀儡主冬天收粮此事，她不便问庄承，一是照君宜不太信任他，二是他和任时暄他们互通。
粮食一事，应与骷髅一事牵扯不上，不然李厉不会死。
庄玉大氅从肩上滑落，照君宜在她身后给她捡起。庄玉接过，又重新披上：“尸体就由我和哥哥带回神荒狱吧，毕竟是我仙门子弟。”
“那是自然，”照君宜无意间问，“前面那些村庄，几乎都家徒四壁，粮食也没有，这点令人稀奇，你说世上有没有咒师要用稻粟作献祭品？”
一个人用这么多粮食，不可能是养傀儡，只是能作献祭品。
照君宜目色淡淡看向庄玉，冷不丁后面跑进个人，她眼神顿时犀利起来，盯着白奉贤：“出去。”
“好…。”白奉贤深知听人“劝”能吃饱饭这个道理，转身就走，“大小姐，好妹妹哟，您消气了随时吩咐我和任时暄，我反正马首是瞻，一会儿记得多穿件衣服。”
待白奉贤又跑入雨中，庄玉忍不住笑开两声，在纷纷雨脚中铃铃轻响。
照君宜话还在嘴边儿打转，又进来一位，淋得比白奉贤还落魄，手里挂着件白色貂毛皮大氅，扑落氅衣上些许雨珠，面无表情给照君宜披上，紧了紧两边儿领，把照君宜露出的半截脖子挡个严实。
“天冷，怕你要冻着。”
走一半，又折回来，塞给她一个暖手壶，照君宜指尖发白，很快暖回肉粉色，她还有事要问庄玉，任时暄在这儿杵着干嘛。
“还不走？”照君宜冷声道。
任时暄又给她紧着氅衣，无意手背擦过她一缕发：“走了，记着来吃饭。”
照君宜挠头皱眉，不好意思看庄玉，还记着维护二位阿谀奉承仙君的面子：“昨日我们有些争吵，他俩平日都很正经，也很…有骨气。”
“我懂我懂。”庄玉说，“平常我也总与我大哥二哥闹矛盾，也是这般拌嘴，他们轮流来劝我，却都比不过你这两位好兄长，一位能说会道，一位处处挂心，你有两个好兄长呢。”
照君宜解释说：“他们不是我兄长，我就是个跟班。”
“啊，那这…你们之间有些复杂啊。”庄玉手指攥住大氅，“我听闻任仙君和白仙君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今日瞧见他们这样，也是开了眼。”
照君宜也有点儿跟着臊。
须臾后，庄玉回道，“你方才，说的什么？”
照君宜神色一正：“世上有没有咒师要用稻粟作献祭品？”
“有，”庄玉背过身，看着那具死尸，“能更好的利用血脉之力，但也会反噬，胃口越来越大，不知满足，一般咒师很少用稻粟作献祭品，且稻粟只是献祭品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她定定看向照君宜：“你要查这件事？我知道李厉要粮食的事，他是我的人，也是我让他要的。”大氅把她手指暖热，催得浑身暖和。
照君宜心一惊，她抿紧嘴唇，食指抵在唇边。
庄玉冁然轻笑，在她指心写道：“我做这件事，是为了救人，你再查下去只会一无所获，因为李厉是我的人，最衷心的人，不如就此作罢。”
照君宜在她手心写：那剩下的献祭品是什么
庄玉峨眉轻敛，迷茫了一霎，后又恍然大悟：应当是动物尸体，写完后，她压着嘴边说：“你第五六个字写错了，是献、祭。”她在照君宜掌心一笔一划写下。
照君宜手心那处愈发羞烫，一撇一捺都是羞耻钉，把她半文盲的称号坐实。庄玉写完，她收握回手：“我会了。”
庄玉凑过头瞧她：“我那有好些本字帖，你需要我下次可以都拿给你。”
“不用了。”照君宜用手遮上她眼，看得她更羞，“我自学。”
“你可以让任仙君教你啊，他字如其人，端雅大气，实在漂亮。”庄玉听着雨花声，慢慢回忆说，“我大哥也写得一手好字，我的字就是他教的。”
*
照君宜记着去吃饭，怪不得被人特意提醒了句，门关着，任时暄给她开小灶，她桌上多了盘水煠肉，还热着，她坐下无声吃饭，吃足一小碗米。
任时暄就这么看着她。
等她吃完，任时暄说：“我看看你膝盖。”
照君宜挑开裤腿，淤青消下去，屋里又闷，她也吃热了，就这么露着小腿继续喝粥，任时暄给她捋下去：“容易着凉，一会儿跟我出去。”
照君宜把碗放下：“好啊哥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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