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朽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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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日向宁次离开之后，真弓又躺下休息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身心俱疲。

然后她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真弓是家中排行中间的女儿，既没有哥哥姐姐们的天资聪颖，也没有弟弟妹妹们的天真可爱。

从小乖巧听话的她就是个不用父母操心的好孩子，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真弓自然就被父母忽视掉了。

直到自己的生日，父母送了她最不喜欢的小猫玩具却对她的不喜一无所知时，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心里空落落的，让她非常难受，而自那以后，她就越发执着地追求与别人的羁绊了。

——她总是害怕若是哪天自己死去了，可能也不会有人把自己好好地记住。

于是在真央的时候，尽管知道同学们对她的排斥和利用，真弓也努力地为了帮他们而尽心尽力。

她的白打挂科，却从未有人想过要帮一帮忙，甚至连装装样子问问的人也没有。

某一天在训练场练习的时候，真弓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而那时候路过的朽木白哉成了将她从自我厌弃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亮光。

——大半夜的在训练场里哭，我还以为有人装神弄鬼呢。

——你又不是蠢到走路同手同脚的人，通不过白打考试都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要好好学这一门技术吧？

——除非你端正态度，否则这种轻飘飘毫无诚意的花架子，永远都不会通过考试的。

虽然是非常刁钻刻薄的话语，但那时的真弓却真切地觉得被温暖了。

原来也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而且那个人还是大家的梦中情人，朽木白哉。

原来他还是和自己记忆力的一样，是个不坦率却又会体贴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好人。

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真弓能说得上友人的对象只有朽木白哉，可对方又不愿在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和自己交谈。

其实她心底还是觉得有些寂寞，而正在这个时候，之前因休学而留级的碧野望美走进了她的生活。

碧野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没有理会班上的人对自己的孤立，自顾自地来和她做了朋友。而那段时间，因为有了碧野的陪伴，真弓的生活好像也变得完整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比起只是冷淡地指出她痛穴的朽木白哉，碧野的帮助就显得温柔多了，不光是经常下场和她练习对打，甚至还到处替她打听白打老师的喜好，想替她疏通关系。

“其实朽木君说的很对啊，真弓的白打太没力道了，总让人觉得真弓是在小瞧自己小瞧战斗呢。”

碧野说过。

真弓记得那时的自己的回答是“走鬼斩拳四项技能中，瞬步能让我们保命，鬼道和斩术都是对付虚的常用并且实用的手段，但是白打呢？白打的对象是人……我打从心底觉得白打没有必要，或许也正因为这样，才总是无法对白打认真吧。”

碧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手指，说：“死神的任务是为了保护尸魂界，那样的话敌人就不光光会是虚，想要破坏这里安稳的坏人也会是敌人，那样的话白打不就非常重要了吗？”

“或许是吧……”

“那真弓就把我当成危害尸魂界的坏死神就好了啊，这样的话，练习也就会更投入了吧？”

真弓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这样的话就更糟糕了，我实在没法想象望美会成为我的敌人，这辈子都不会！”

她记得那时的碧野笑了她很久，却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竟然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碧野真的成为了她的敌人，而亲手断绝她生命的不是别人，正是痛恨暴力的自己。

*

虚狩实习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真弓头一次主动报名参加了虚狩实习，这件事当然是瞒着家里的，毕竟他们自从那一次事件之后就无比排斥自己和战斗扯上关系。

因为成为讲师前就没有自己的斩魄刀，为了保证安全，她拿到了申领的浅打。

据朽木白哉所说，若假设之前导致她失忆的源头是她的斩魄刀，那么按理来说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让斩魄刀刀魂永久寄宿于浅打之中，让她真正恢复记忆。

她也这么做了，实习开始之后，她就和宁次一起去了某个不太被人注意到的方向，宁次照常进行实习，而真弓则专注于和浅打对话。

事实证明朽木白哉的猜测是正确的，她成功地让她的斩魄刀现形了。

名为孟婆的刀告诉真弓当初让她和朽木白哉失去记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当时的她因为意识到自己亲手杀死了变成虚的挚友，而让她做出决定的实际上并不是为准死神的职业道德感，而是因为身后的朽木白哉的时候崩溃了。

应运而生的斩魄刀回应了真弓的愿望，让她遗忘了这段最为痛苦的记忆，而为了不让朽木白哉察觉到真弓的私心，也同样隐藏了朽木白哉的记忆。

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可真弓却坐在原地一直发愣，等到宁次叫她已经到了集合时间才发觉自己已经流了满脸泪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朽木白哉说的没错，这真是件让她痛苦不已的事情。

正因为她自己明白那种被人遗忘的痛苦，所以才更为自己的软弱逃避而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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