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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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这样想着，就来到了高孝珩的屋外，高孝珩的庭院要比他们的小上一些，不过倒也设施齐全，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他二哥笑嘻嘻地迎了过来，嘴上念叨着：“哟，三弟，好久不见，让二哥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向着高长恭乌黑的头发上摸去。高长恭一阵无语，灵活闪过，让高孝珩的手落了个空。

“怎么，一年不见，三弟倒是和我这么生分了。”高孝珩有些不满，嘟囔道。

在记忆中，因为身份的缘故，高长恭和他这个庶出的二哥倒是有了很多共同语言，两人都不是很受高澄待见，平日里总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比高长恭和高孝瑜要多很多。一年前高孝珩出京担任县令的时候，高长恭可是哭着送人的。但显然，高长恭现在不想认这些旧账。

高长恭细细打量着他这个二哥，比他大两岁的二哥高孝珩身穿一袭青色绸缎长袍，衣袂飘逸，身材修长，比他高上两个头，面容和他也有着几分相似，都遗传了高家的优秀基因，但相较高长恭的阴柔和高孝瑜的柔和而言要更有英气，黑亮的头发也微微有些卷曲，被整齐地梳理着。

高孝珩一次“偷袭”不成，落空的手倒是也没闲着，便往高长恭的手臂上捏去，高长恭这次没有躲，任由高孝珩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

“喂，我说你啊三弟，一年时间到没闲着啊，倒是壮了不少。”

“哪里哪里，二哥这一年也是变了不少，让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二人终于找到话题，倒是开始聊了起来。移步坐下后，高长恭就顺势让高孝珩说说这一年的见闻。

寿光县是乐安郡治下一个偏远的小县城，人口不过五万，按朝廷的分法只是一个下县（注：北齐制，县按户口，田地等条件好坏分为三等，即上中下，县令品级不同，郡同理，而每一等又分为上中下，共九级（类似九品中正制分法），这里方便起见，以三等分），又处在多山的地带，活跃着几支强盗土匪，土匪和当地豪强相互勾结，互相有着内应，郡兵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只能作罢，百姓都不敢出来做买卖，都是邻里以物易物，每年还要给土匪上缴保护费，日子苦不堪言，朝廷更是连赋税也收不上来，逐渐便也就不管了。

高孝珩到任后吸取了前几任县令的经验，开始装作什么都不管，土匪送来孝敬县太爷的礼物也都照单全收，平日里也和那些豪强混熟，然而暗地里高孝珩联络了周边一些乡里，招募了三百对土匪深恶痛绝的乡勇，以征兵充军的名义稍加训练，然后猝然发动剿匪，扣押了城内豪强的家小，城外的千余土匪仗着人数众多前来攻城，高孝珩早有准备，守御有方，没有专门制造攻城器械的匪兵伤亡惨重，高孝珩乘胜追击，又拔除了几个重要据点，然后下令招安，一系列举动让县内的土匪得到了初步肃清。

高长恭听完后皱眉：“二哥，你这一走，怕是要麻烦了，城内豪强虽然伏诛，但城外匪酋未除，匪患如何能息？斩草未除根，做事不彻底，若换作我，绝对不会如此用兵。现在，寿光那些个土匪怕不是已经开始喝庆功酒了。”

高孝珩也被高长恭一点拨后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走后，城里的县丞才干不足，根本不足以抵御匪兵，确实是有所疏漏，而自己又不可能再去故技重施，因为自己已经露馅了，回不去了。

一番思索后，高长恭觉得高孝珩的综合才能在当时也能算得上二流，然而若论及攻守之术，说是登峰造极也不为过，以区区三百乡勇抗住千余土匪的围攻，虽说土匪没有专门的攻城器械，但下县的城墙能有多高，三丈高已经是极限，大型防守器械也缺乏，试问自己来做，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要知道，古人虽说攻城时攻守双方损失比大概是三比一到五比一，但是这仅仅适用于大战，这种小规模战役中，士兵伤亡三分之一就已经有可能出现军心不稳的现象，更何况，伤亡一个人对三百人来说，战斗力的下降肯定比三千人更加严重，小规模的战役人数劣势，要比三万对十万这种大规模战役更加难以弥补。

说完后，高长恭又把明面上京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给了高孝珩听，高孝珩的政治头脑不是很敏感，没有察觉出一些不对，当然也不能怪他，毕竟精明如高洋，也没有从哪里看出高孝瑜兄弟的不对劲，高孝珩对此倒也没有多做评论，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他准备拉着高长恭出去玩玩。

“走吧三弟，也差不多到了饭点，听说京城春芳楼推出了烧酒，卖得很火爆，味美价廉，二哥带你去尝尝。”

“二哥，我……”高长恭还想继续探探高孝珩的口风和态度，但敏锐的五感告诉他外面有人来了，只好作罢。

来人手拿着一卷诗集，披麻戴孝，正是高孝瑜。高孝瑜和兄弟二人寒暄几句，把目光转向高长恭，道：“今日乐安郡公派人送来请帖，说是府上老夫人举办赏菊诗会，请了一众家眷，我因为披麻戴孝不便去，按理说三弟你也该去一趟。你先回房准备准备，我和孝珩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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