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倭寇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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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万贯死后第三天清晨，扬州城东望海楼上，哨兵突然敲响了警钟。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晨雾中，惊起一群海鸟。

"倭寇！大批倭寇船队！"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全城。施公正在衙门审阅案卷，闻讯立即赶往东门城楼。途中，他看到百姓们惊慌失措，商贩匆忙收摊，母亲们拉着孩子往家跑，整座城市如临大敌。

登上东门城楼，施公看到方震已经在那里，正与几位将领观察远处海面。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施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海平面上，数十艘插着怪异旗帜的船只正缓缓逼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海上鬼魅。

"有多少人？"施公问道。

扬州卫指挥同知赵勇脸色凝重："至少五十艘船，按每船百人计算，不下五千之众。而我们城中守军...只有两千。"

方震捋须皱眉："倭寇多年不敢犯我大明，此次突然大举来袭，必与钱万贯一案有关。"

施公点头："钱万贯一死，他们失去了内应，只能硬攻。但选在此时..."他忽然想到什么，"莫非朝中有人故意调开了沿海守军？"

方震眼中精光一闪："施大人所虑极是。本官前日收到密报，浙江、福建水师近日被调往北方演习，沿海防御空虚。"

正说着，一名驿卒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报！倭寇已在海门登陆，正向扬州推进！沿途村庄...惨遭屠戮！"

施公一拳砸在城垛上："传令关闭所有城门，全城戒备！组织青壮年上城协防，妇女儿童撤往城西。还有，立即派人向南京求援！"

命令迅速下达，扬州城如同一头惊醒的雄狮，开始紧张而有序地备战。衙役们敲着锣走街串巷，召集壮丁；铁匠铺里炉火熊熊，加紧打造兵器；医馆门前，妇人们忙着煮布条、磨药粉，准备救护伤者。

中午时分，施公在府衙召集紧急会议。除了方震和几位将领外，他还特意请来了胡雪莹。

"胡姑娘精通武艺，又熟悉倭寇情况，本官想请她协助守城。"施公解释道。

扬州卫指挥使冯远冷哼一声："女子上城，成何体统？"

冯远年约四十，身材魁梧，一脸横肉，说话时眼中总带着几分轻蔑。施公注意到，自倭寇消息传来，冯远的表现一直很奇怪——既不积极备战，也不见丝毫紧张。

胡雪莹不卑不亢："民女虽为女子，但家父曾与倭寇交手多次，传授了不少对付倭寇的法子。况且..."她直视冯远，"国难当头，还分什么男女？"

方震赞许地点头："胡姑娘所言极是。冯大人，眼下当用人之际，不必拘泥。"

冯远悻悻地不再言语，但施公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会议结束后，施公悄悄吩咐李默："派人盯着冯远，本官怀疑他..."

话未说完，城外突然传来号角声，接着是震天的喊杀声。倭寇前锋已经到了！

施公快步登上东门城楼，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城外不远处，数百名身着奇装异服的倭寇正呐喊着冲来。他们有的挥舞长刀，有的手持火铳，还有的扛着简易云梯，在夕阳下如同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

"放箭！"赵勇一声令下，城墙上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倭寇纷纷倒地。但后面的敌人毫不退缩，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几架云梯搭上城墙，倭寇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守军奋力推倒云梯，用滚木礌石砸向敌人，惨叫声不绝于耳。

施公看到胡雪莹也在城头，手持一把长弓，箭无虚发。她射箭的姿态优美而有力，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倭寇头目。

战斗持续到夜幕降临，倭寇的第一波进攻终于被打退。城下尸横遍野，但守军也伤亡不小。施公沿着城墙巡视，慰问伤者，检查防御工事。

走到北门时，他发现守备异常松懈，本该有士兵值守的箭楼竟空无一人。更奇怪的是，一段城墙上的滚木礌石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绳索被割得只剩一丝相连，一旦使用就会断裂。

"果然有内奸！"施公心中暗惊。他不动声色地命亲信替换了损坏的防御器械，并加强了北门的守卫。

回到府衙已是深夜，李默匆匆来报："大人，冯指挥使一个时辰前秘密会见了两个商人打扮的人，谈话内容不详，但那两人离开时，属下注意到他们走路姿势怪异，像是...习惯跪坐的倭人！"

施公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是他！"他立即去见方震，两人密议至凌晨，定下一条引蛇出洞之计。

次日黎明，倭寇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这次他们带来了攻城车，巨大的圆木不断撞击城门，震得城墙都在颤抖。箭楼上，守军与倭寇对射，不断有人中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