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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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同她有干系的人，又少了一个。

三日后，安若走到林府旁边，她眼睁睁瞧着林府挂上白绫，只觉得那片白实在是刺眼，一片白茫茫，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爱她的也好，不爱她的也好，那些故人留下的痕迹都在被世界慢慢抹去。

安若也不知到自己纠结站在府前看了多久，她神情呆滞，一股悲凉从心底蔓延开，她觉得她好像是一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扭头，凤辞站在她身后。

那人从她身边走过，一身白衣，清冷疏离。

府内白绫飘荡，遮住他的身影，只那一瞬间，她觉得心脏发酸发疼，她想要伸手抓住，可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想要抓住什么，是已经回不来的故人，还是握不住的未来，直到双腿发酸。

恰巧此时有一个人影走出来，是林妙龄，她披麻戴孝，眼睛红肿，手上还拿着一封信，递给了安若。

“这是给你的。”

安若眼眸缓缓垂下，目光停留在那封信封上。罢了，即已如此，又何必去想那些呢，她接过小姑娘手中的信封。

林妙龄看着安若接过，嗓音沙哑却是笑着道：“这是祖母之前写的，放在床头，今日我收拾的时候被我看见了，我想应该是给你的，祖母如果知道你接过信，应该会很开心吧。”

安若紧紧撰着那封信，目送小姑娘离开后，她打开了信封，信上这样写道：

人一生，终究是要为自己所做过的错事而悔恨，妙龄那孩子问我，为何我要日日夜夜跪在神像前，她问我的时候，沉默的那段时间里，我在想些什么呢？

是我认识的人所有友人死在我面前，我无能为力，是我的孩子在她的大好年华死去，我束手无策，还是其他呢，或许都有吧。

但困扰了一生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吧。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也会成为害死她的凶手之一，小仙长……安若……

我听闻远在千里之外有片海洋，海上有座仙岛，岛上仙人无数，他们法力强大，拥有种仙法可将死人复活。

我派了无数人去找，都是无功而返。

我开始吃素，跪在神像前，我本不信仰神明，如今却日日夜夜祈求神明怜悯，哪怕是梦中，让我与她再见一面也可。

可是神明不显灵，她也不愿来见我，哪怕是梦中。

我开始找灵药，延长我的寿命，我不断耗费大量钱财，来维持自己的寿命。

若世上真的有神，我用我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的荣华富贵，和我的寿命，换她来见我，哪怕只是梦中一次，也好。

倘若世上真的有神，请您快快显灵吧，就一次，就这一次……

剩余的她已经不想看了，这上面写的是宋湘灵的忏悔，也是她的余生。

这小或许并不是写给她的信，但是从这封信上面的内容来看，她好像见到了一个跪坐在神像前祈求神明显灵的卑微之态。

可她恨宋湘灵吗？安若自己也不知道，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埋怨她，如果她不说，或许那件事就不会发生，她也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啊。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放弃她也没什么错……

清风拂过，少女额前的碎发被轻轻撩开，来自风温柔的抚摸……安若站在那，她抬头看着林府的牌匾，那两个字金光闪闪，安若不自觉将手上的信封被揉成一团，林殊夜，你应该和她团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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