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海上无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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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带来的压迫感迫使盛应欢清醒过来，求生的本能使她努力向海面上游。886看着盛应欢极具特色的游泳姿势忍不住鄙视，要不是那鱼尾限制了盛应欢的行动，886觉得，这并不就是标准的狗刨式吗。

【你冷静点，你又死不了。】886的声音在盛应欢耳边响起，盛应欢左顾右盼，四周只有荡漾着的海水。【别看了，只有在你每一次完成任务后的中转时间才能回到我的空间，其他时间你也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盛应欢不喜欢水，小时候落水差点淹死的窒息感还历历在目，对于深不见底的大海盛应欢只有恐惧。【你能不能给我点准备时间，我怕我还没开始任务就被吓死！】

886淡定地看着盛应欢发飙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你是鲛人，又不会淹死……】

盛应欢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腿，顺滑的触感让盛应欢感到陌生，隐隐又觉得新奇刺激。她用力扬起尾巴，在月光的照耀下，鱼尾闪耀着细碎光芒，像是暗淡的星星忽而明亮起来。

【我这算是美人鱼吗？】盛应欢仰面漂浮在海面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海面。886很想告诉她，她这样子像极了浮尸。【这里可没有美人鱼这一说，百姓只知道危害航行之人的海妖和价值连城的鲛人，你小心还没完成任务就被猎人抓了，拨皮抽筋，想想都瘆得慌。】

盛应欢听着886的描述吓得一哆嗦，想要潜入海底，却还是无法克服心底的恐惧。【俞潋呢？我没记错是这名字吧？他在哪儿，我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怎么靠近他呢？不知道美人计管不管用。】

【打消你这个想法，俞潋现在也就10岁，在他眼里你估计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大妈。】886中肯地给出自己的建议，盛应欢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想死吗！虽然我比他大了20岁，也不至于是大妈吧！】

886回想盛应欢的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的确不是大妈，顶多算是阿姨。不过你现在是鲛人，按照人类年龄算你也就20岁。】听到886地话，盛应欢难得高兴了些，【没想到完成一个任务，我还能年轻10岁。】

886最擅长的就是泼冷水，【鲛人的寿命只有人类的一半，不过鲛人成年之后样貌就不会变了，就像你们说的美死了。】盛应欢冷笑了两声，【你的笑话真冷。】

两人闲聊这会儿，盛应欢已经游到了岸边，岸上微弱的灯光在夜色中略显惨淡，盛应欢直愣愣地看向远处闪烁着光影的一间小木屋，【是那间房子吗？】

盛应欢指向的那间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在她眼里这符合俞潋悲惨的形象。886摇了摇头，指引着盛应欢看向另一边，【那才是俞潋的房子。】

借着月光，盛应欢勉强看到了886说的那间房子。那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看起来破败不堪，却又似乎足以遮风避雨。还没等盛应欢细看，886连忙出声提醒，【快躲起来，俞潋过来了。】盛应欢赶忙躲进旁边石缝中。

俞潋来到盛应欢附近，熟练地从海水中拉起一个鱼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鱼篓中的收获，可能是收获不尽如人意，俞潋眼神暗淡了几分。俞潋将鱼篓中的鱼倒进水桶后将鱼篓小心翼翼地放回海中后渐渐离开了盛应欢地视线。

【这鱼值不了几个钱，但算是他的口粮，最近他没什么收获，常常挨饿。过几天他就会进山，然后迷路遇到意外被泠鸢救了。】886提醒着盛应欢，【想办法改变他们的相遇吧，不然这孩子又得一头扎进感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盛应欢听着886酸溜溜的描述忍不住调侃，【玛丽苏狗血偶像剧没少看吧。】虽然调侃着886，盛应欢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从俞潋的背影上离开，身形瘦弱到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刮跑，衣服破烂到已经没有办法再缝缝补补，面容枯槁，头发也像杂草一般。

【母爱泛滥了？】886从盛应欢的眼神中看出“慈爱”。盛应欢默默捏紧了拳头，要是886在她面前，她绝对把她胖揍一顿，心里那点心疼也被886的话打消得一干二净。【只是觉得他小小年纪，过得太艰辛了。】

886自然知道盛应欢从小家庭和睦、吃穿不愁，要不是发生了意外，她的一生都是幸福美满到令人羡慕的。【所以啊，可能你就是他的救世主吧。】【救世主吗？那我可得快点做些什么，不然还真当不起“他的救世主”。】

【诶，你不行啊！捕鱼小能手这称号可能要易主了。】886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盛应欢气得嗓子眼都快冒火了，【我就不信我今天还抓不住你了。】盛应欢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加快速度，一条“大鱼”追逐着一条小鱼的场景已经连续上演了几天，盛应欢对于抓鱼已经逐渐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