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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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睡得不好。

你梦里出现了许多人物，熟悉的、不熟悉的，你梦到，你坐在圆桌的角落，桌上摆着颜色鲜亮的大阪烧，你拿起鸡蛋，技巧娴熟地打碎它，在食材上盖了一个完美的荷包蛋。

然后，你就安静地坐在那儿，梦里的声音嘈杂，分辨不出声音的方向。你耐心地等待，直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拉你出去。你揭开了半遮着店面的布帘，里面人影晃动，那人也伸手，扶上你的后颈。

你没有拒绝。梦里的你相信这个人，你给了他完全的信任。这个人也满足于你的顺从，他低下头，轻柔地说了什么。

你醒了。

这个突兀的梦在你醒来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现在站在讲台上，看着课代表将试卷一份份的传下去，开始了又一天的讲课。教育是件你热衷的事。你注定要失去记忆，但你希望有人能记住你。你教过那么多学生，期冀总会有几个学生能在你离开这个世界时还对你留有印象。

不需要太深刻。

微风将遮光的布帘吹起，走廊里光斑点点，只有老师的声音在教学楼里回荡。

只要他们偶尔能想到曾经有这么个老师，哪怕对你的印象清浅到像夏日里晃动的蓝色风铃，你也足够开心了。

下课后的学生三三两两将桌子拼在一起吃饭，你拿着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准备去学生会换衣服。

“谷川老师。”

你没想到中午还有人在这儿。

赤司征十郎把手上正在整理的文件放到书柜里，学生会里的圆桌上还堆着满满的资料。

“你们刚才开会了吗？”

“临时会议。”

红发的学生会长答道。“校里有很多运动社都进入了全国大赛，社团的资金要重新分配，和教练一起带队老师也要确定。”

赤司在沙发上为你腾出了一片能坐的地方。

“这可真巧。”

你将崭新的套装平铺在了沙发上。“今年所有进入全国大赛的社团，都由我负责带队。今天我就得出去。”

学校的董事想培养你，你过去的学生有几个进入了连他们都要俯视的金字塔尖端，为了能给学校带来更多的资源倾斜，他们不乐意也得乐意，必须把你拔上高位。

但最不乐意的是你。下周就是暑假，全国唯有学生和教师能享受的清凉暑假，可以在空调房里睡到太阳下山的暑假，你却直接就被排除了资格。

你情绪突然郁郁。

“野球社的抽签？”

赤司征十郎是个聪明人，他在想表现出体贴有礼的时候能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他刻意调转话题，与你闲谈。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