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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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客，林黛不放心明萱，问道，“太太可是累着了？要不去床上躺着吧。”

“哪里这么娇贵了，不过坐着说说话。”

明萱道，没出嫁的时候那些个应酬才叫累人，而且是劳心又劳力，她问黛道，“今天玩的可好？”

林黛点点头，“各家小姐都很是亲切。”

“只是到底不比你外祖家的姐妹是不是？”

明萱问道，不等林黛回答便接着说道，“今日来的都是扬州城中寻常官宦小姐，自然不比荣国府的千金。里头有略一两个性情相合的来往便是了。难保有谁求到你面前来，到时候你拒了，倒又变成伤了情分了。”

“太太这话我有些不懂，家里的事自然有父亲和太太做主，何况世间也没有求了谁，人家必要答应的道理。”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可有些人，就是她穷她有理，她弱她有理的。与其到时候来说你这个林大小姐看不起她们，不如一开始就远远躲开。”

林黛听得仔细，感慨道，“人心隔肚皮，一两次哪里能看得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明萱笑了起来，“你还小呢，要是一眼就瞧出忠奸那还了得。识人的本事总是慢慢来的，再一个，有时候不需听人说什么，只瞧她做了什么，结果怎样就是了。”

林黛收了不少表礼，都是手串一类的，没有特别贵重的，雪雁另外盒子放了，并不收在平常的妆盒里。

林如海听明萱说了林黛待客很是得体，十分安慰，只是转瞬之间，脸色又难看了，明萱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烦扰？”

“唉……真是前世不修，遇到这样的岳母。”

“啊？！”

明萱一愣，直郡王妃干什么了么？

林如海看她急得脸都白了，自知失言，忙劝慰她道，“不是说王妃，是荣国府的老太君，儿才出孝，她就写了信来说要给儿订亲。”

“老太君说的人家想来不差吧？”

明萱缓了一口气，忘了林如海有俩丈母娘了。

“哼。”

林如海冷哼一声，“何止不差，可说是世家豪门呢，正是她荣国府贾家，她想要儿嫁给她的宝贝孙子贾宝。”

明萱一直住在别院，不太熟悉京中人物，便问道，“这贾家公子可是有何不妥？”

林如海思忖一番，还是将林黛去寄住一年时发生的事情说了，只是隐去了芙蓉送信这一段。

这衔而生可大可小，她立时道，“且不说这贾公子品性如何，可这如何能说出去，还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他家再好，我都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林如海却道，“我自然也是不肯的，这贾公子最是喜欢在内院同丫鬟厮混，平日也不见念书习字，最爱拈花惹草，调制胭脂。”

明萱张着嘴不可置信的样子，“实是我孤陋寡闻了，即是黛表兄，也该有个十多岁了，居然这么不成器。”

大的那个出门办事还要在国孝期间养个外室，小的那个半大不大一点不知上进，这贾家倒是专出风流种子。

“所以我已经写信去回绝了。”

林如海道，“我想着找个人口简单些的人家给儿，再富贵，也没有日子清净来的好。”

“老爷这话可错了，人口简单也要看门风，若是婆婆强势，饶是家里人少，也清净不起来，还是要看家风方好，若家中子弟争气，门风端正，纵是人多些，又有什么妨碍。不过我倒先问老爷一句，可想过是文官还是武官出身的？”

明萱嫁过来是没婆婆的，但是王府几个嫂子被王妃拿捏她还是见过的。

“自是文官最好，武官可是要上战场的，儿体弱，如何能受得住。”

明萱暗道他不了解黛，黛虽身子弱，可自有一股宁折不弯的清高，外柔内刚最是恰当不过。再一个，文官在朝堂之上，也是瞬息万变，武官却是能因功封爵的，单看荣宁二府便知了。

只是到底刚才驳过一回林如海了，不欲再说，转了话题道，“听了贾家二位公子，我心里倒是有些害怕，只盼着日后我们的孩儿能学着她姐姐明理好学，千万不可做那个样子。”

有个儿子像贾琏，顶多打个半死，有个儿子像贾宝，林如海是真的要打死了。

林如海已是年过半百，还能老来得子，心里头不是不紧张，便道，“我们的孩儿自是要好好教着，儿还小，你先紧着自己，好好生下这孩子再为儿打算也不迟。”

明萱自是忙不迭应了。

后头陈芸芸下了帖子来请，只是明萱有孕，无人带林黛出门，只得拒了，林黛怕她不高兴了，特意写了信告罪，又送了一只兔耳琉璃灯去当赔罪。

这便是去岁明萱说要烧给林黛的兔子灯，小小的灯上竖两只耳朵，又有一对红翡做眼睛，华丽可爱的很。

陈芸芸回了一只圆滚滚的毛茸茸的活兔子，王嬷嬷道，“这东西虽看着好玩，可毛里带多少脏啊，可不许养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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