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关于那个程家阳醉酒的混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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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地拍完钞票，我踩着单鞋，踩出高跟鞋的音效，噔噔噔冲到玄关，气不过，又噔噔噔回来，站在走廊口冲他吼：“你喝多了吐了姐姐一身姐姐陪你上来伺候你喝水听你说醉话乱逼逼也就罢了特么的你当姐姐什么人了！姐姐要不是被你吐了一身没法回去得找个地方洗衣服谁特么的要管你！怕吹风机声音吵着你特喵的姐姐裹着条破浴巾一晚上没睡安稳待到早上等你醒了才敢去把衣服吹干你特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尊重下别人行吧！”

一大通话喷完，我大脑有点缺氧，还是硬撑着摔了门出去。

这是我少有的情绪失控。平日里我说话脏字儿不多的。

昨天的好心情全被他毁了。他还顺带毁了我手机里那个雨夜从天而降的清秀小翻译。

昨天晚上回去路上，看见酒店电子屏上滚动的招服务生的启事，要求形象好气质佳，外语流利，语种包括英语、法语、意大利语等等。一个月4000起薪，酒水提成与消费另计。我很心动。如果能有这每月的4000块，我就不只能轻松覆盖掉自己的花销，还能攒钱给家里。

虽然上面写着截止日期昨天下午，但我还是想碰碰运气。毕竟法语流利又愿意来当服务生的人不会太多。招聘启事过期还没撤，存在一直没招到人的可能。

去前台一问，前台小姐也说似乎没招到人，又好心帮我打hr办公室的电话。

财神爷眷顾我，今天hr恰好加班还没走。

好巧不巧的，hr姐姐还是我们外院的亲学姐，希腊语系的。

聊起外院，学姐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俩从因为妹子多汉子少而巨水无比的军训，聊到稀稀落落凑不齐人参加也没几个人看的运动会，从工日永远不能在十分钟内拦到出租车，聊到食堂永远不如旁边学校的好吃……

“你们现在还这样？”

学姐心系母校发展，知道现在在校的妹子们依然重复着她十年前水深火热的生活，就安心了。

聊到挺晚的，学姐说你就留下来做吧，我相信咱们外院的妹子的水平。做得好，等到假期你要是感兴趣，来跟着我做hr的实习生。我说太好了，谢谢学姐。

告别学姐，乘电梯下楼。回想一天下来，工很顺利，在宴会上跟着吃了好多好吃的，有机会多看几眼程家阳，到了晚上还有这样的彩蛋。简直棒呆。

对着电梯门上映着的那个笑得合不拢嘴的姑娘，我轻轻说：阿晶，加油。

然后电梯门打开，程家阳跌跌撞撞走上前来，撞进我怀里。

我心想今天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程家阳迷离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像是堕入暗夜的什么天使，然后吐了我一身。

我的上装，套裙，还有鞋子。

他吐得一塌糊涂，醉得不省人事。

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喊着，明芳，明芳。

嫁给我，明芳。

程家阳身材瘦，可毕竟是个高大的男人，我还是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架住他。

我居然能离他这么近。那时我心里这么想的。

我听得见他心跳的声音。痛彻心扉的感觉，从他的胸口，贴进我的每一个神经末梢，牵扯着我心疼。

想起那天面试，他提起“快要到手的女朋友”，掩饰不住的高兴样子。

现在呢？是哪个“快要到手的女朋友”真的“飞了”吗？是那个人要嫁给别人了吗？

他白皙的面孔此刻红透，脆弱的语气像个委屈的孩子。这哪是给我们做培训时那个自信潇洒的大学长？哪是做翻译时挥洒自如的程家阳？

嫁给我，他说。

我轻轻说：我愿意。

他忽然睁大了眼，说，你说的。

我说是，我说的。

他笑了：不许反悔。

我说嗯，反悔的是小狗。

醉汉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我摸出他口袋里的房卡，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他连拖带拽塞进房间，再把他从门口弄到床上，把他脏了的外衣扒掉，被子盖好。

拉拉扯扯间，他低下头想要吻我。

我的心怦怦乱跳。气息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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