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米中藏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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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将他白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娓娓道来。

只因昨日胖房东离去的时候满脸心虚，张沅猜测有异，便悄悄寻到她家中，她家的五岁小儿正蹲在门前石阶上玩蚂蚁。

张沅摸出两根麻杆糖，稍稍一哄，便把那流口水的小儿哄到墙角，套出了不少消息。

一则是薛家剩下的东西，通通进了房东婶子的腰包。

二则，那小儿嘴里叼着糖，还嫌不够，又从□□里摸出半块转头，并一个山核桃，当着张沅的面儿便哐哐砸了起来。

“等等。”薛荷蹙着一双柳眉，拿纤纤素指点在砖上，指出不对来，“他一个小郎，怎么拿得动砖？”

“正是这砖的奇妙之处，姑娘拿起来看看。”

薛荷凝了张沅一眼，依言拿起砖头，一上手就察觉到了异常，惊讶道：“空心的？”

“正是。更奇怪的是他娘说这半拉砖头是在你家米缸里找到的。”

薛荷凝眸想了想，“也有可能，或许是烧塌了烟囱掉进米缸的。”

“不是，就是藏在米缸内的。”

薛荷一滞，“这不可能，一定是房东婶子骗了你。”

张沅想了想那时的场景，没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她不敢骗我的。”

他一面掀起半拉眼皮悄悄去觑薛荷的脸色，一面解释原因，“我骗他娘芝麻杆上有毒。”

所以她不敢骗我的。

......薛荷的心里惊涛骇浪，没想到张沅是这样的小张官人，当真是敢想敢做，又果敢有急智，她好奇地注视着张沅，问，“那他娘知道真相后，没追着打你？”

“追了的。”张沅顿了顿，才说：“没我跑得快。”

薛荷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只是淡淡地微笑，但在这个关口，也是难得。

她轻轻道：“我相信你，小张官人。”

话落便拿起砖，前前后后地看了看，又闻了闻，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杨桃藤。

“杨桃藤？”张沅不太懂，他不知杨桃藤有什么妙用，也把砖拿过来嗅了嗅，就听薛荷解释道：“我家灶屋临河，很潮湿，阿娘为了不让米缸长虫，托县衙里的张县丞，买了花椒掺在缸底。这块砖头的味道很复杂，我想...应该混合了花椒的杨桃藤。”

“而杨桃藤性粘，和入石灰和糯米浆中，可以用来砌墙。”

电光火石间，薛荷脑中闪过一个答案，只听她斩钉截铁道：“这是西库房的砖！！”

张沅拧眉道：“县衙西库房？你怎么能肯定呢，既是用作砌墙，岂不是家家都有？”

“因为陈员外！陈家有汴京的族亲告老还乡，兴建宅院，因此捡了大黄去看门。他家早买光了偃师的杨桃藤，能从陈家分得一杯羹的，只有县衙！”

“即便如此，薛主薄藏县衙的砖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

空墙藏尸案？

俩人同时想到这个答案，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又将目光落到那块砖上去。

张沅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喃喃道：“因为薛主薄知道了某些内情，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难不成，这东西是物证？”

薛荷再看那砖的目光就充满了恨意，她双手紧拽着被面，字斟句酌道：“即便如此...可既无血迹，又无指印，算哪门子的物证？”

“如今爹爹已去，要想知道他的目的，怕是很难了。”

张沅见不得她这副失落样子，略一沉吟，便抬眉目光灼灼地说：“不难！待我今夜去探一探县衙，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