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一单生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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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厌说马上回来，就真是马上回来。

他说完之后就往正前方跑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前方路口拐角，可没过几秒他就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回来他的动有些奇怪，左手向后伸，像是在拉着什么东西，一步一步还挺吃力的。

“林之！走开！”

何厌压着嗓子喊道，他怕太大声会被后边路口的人给发现，可又怕林之听不见，不能及时走开，不得不喊出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林之身上的禁锢立马就解开了，得到了能远离这鬼地方的机会，他都不用何厌多担心，等他“开”字的音还没落，他立马就跳开了。

等何厌慢慢走近之后，他才看清他手上拿着一根用类似秸秆材质搓成的绳子，只不过绳子竟神奇地浮在空中，绳子另一头是一个宽大的绳圈，似乎是绑着个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绳子绑着的东西貌似很沉重，何厌每迈一步都特别费力，这一路走来感觉时间变慢了很多。

看何厌一脸吃力，林之走上前想要帮他一起拽绳子，他还看见绳子上生出的倒刺磨得何厌手掌心都冒出了几道血痕，可何厌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靠太近。

之后，何厌在之前让他守着的那个地方停下了，然后拿起手里的绳子，走到悬空的绳圈后面，伸出双手用力往前一推，那块会冒凉气的地儿立刻就出现了几条裂痕，地缝间还冒出了像墨汁一样的浓稠液体。

那些液体随着裂缝一起在地上蔓延开来，渐渐流成一个可容纳两个人的黑色圆点，这个黑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些街头混混用黑色的喷漆在地上喷出一个实心圆。

黑色的圆点出现之后，绳圈里的东西瞬间消失，应是掉进黑点里面去了，原本腾空的绳子也落了下来，落到圆块上面，一阵烟从绳子上冒起，同时，还伴有烤肉一样的“滋滋”声。

何厌把手里拽着的绳头也一起丢到圆点上去，让那团绳子在圆点上慢慢烧没，随后他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竹篮，一手往里面掏金银元宝，边念念有词边往圆点上丢。

说来也神奇，元宝被仍在上面就像陷到了沼泽里一样，渐渐融到圆点里面去。

直到篮子里的元宝没了，何厌这才站了起来，嘴巴动了动，从口中说出的音节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十分晦涩，不像是常人能脱口而出的。

地上的圆点在他停了声音之后渐渐缩小，和原先的地缝大小没有差别。

“把香给我。”

何厌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他跟前。

林之把手上那柱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香递给他，他接过之后，手掌又一次在香头拂过，香上的青烟便消失不见。

“这胖子这么重，早知道多要一套房产了。”

何厌骂了一声，把手上剩下的半截香扔回篮子里。

回去的路上，何厌解释说，那个黑色的圆点算是迷你版阴界之门，在月光下，用特定的步法踩点到聚阴处，强行拉开阴界通道。

阴属寒，所以踩上去才会特别冷。

至于为什么要林之他踩着，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开阴界的门，先让阳气正旺的年轻男子去堵一会儿。

关于后遗症什么的，他说有待观察。

要不是还靠着他发工资，林之恨不得当场放个白眼给他。

还有他让拿着的那根香，学名叫引魂香，对出体的魂魄有指引用，让它知道该往哪去。

不过，香用完之后得赶紧灭了，不然就会吸引其他孤魂野鬼过来。

话说他先前丢元宝，就是让处在这里的孤魂野鬼开路，见好就收，被耽误他做事。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林之睡醒后赶紧打开网页，果然本地新闻头条就是关于昨晚上那场车祸的报道——“凌晨南京路发生连环车祸，死亡1人，乃肇事司机，某房地产公司老总，伤数人……”。

他看着新闻上面打着马赛克的亡者照片，外部轮廓和昨晚见到的那个胖子没什么区别，按何厌昨晚那么说，应该就是他了。

这么看来，大概是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要死了，但又不放心他的后代，就找何厌，让他保他老婆生孩子平安。

至于保他自己的平安，也许昨晚何厌拉的那个是他的灵魂，让何厌帮着把他的魂魄直接送往地府，这样就不用在外做孤魂野鬼了吧。

也难怪他能那么舍得将那么多房产给何厌，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

等下午快到上班的点，他正准备穿鞋去上夜班，何厌的电话就正好打了进来，说是今天晚上不用去了，直接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在市妇幼门口见面。

也好，省得又被他拉去堵阴界门。趁着今晚额外空闲，就顺便打机好了。

他把穿了一半的鞋子踢掉，转身打开了电脑。

到了隔天早上，他是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何厌的面前。

昨晚吃鸡吃的太过瘾，和对面联机的队友时差不同，看配合得不错，就熬夜来了几把，一晃神一下就到了七点多。

他算了算从宿舍到医院的路程，索性就直接不睡了，关了机去刷牙洗脸，收拾收拾就搭车过去。

何厌一见到他，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两眼发直，眼底有黑气，脸颊凹陷，面色苍白，不是饿鬼就是衰鬼上身。”

“哟，老板，您还会看面相啊，那你帮我看看我最近桃花运怎么样呗？”

林之一夜没睡，现在心情不好，也不管他会劈雷了，直接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好啊。”

何厌这次倒是认真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来，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扫着，看得他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这妇幼医院门口的，一个男人含情脉脉地盯着另一个，旁边走过去的阿姨们看到，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算了，下次吧。”

他往边上走了几步，硬是躲开了何厌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