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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迎风而动，尚奕辰立在远处，西装外套上的尘灰足以证明他到来之久，那张脸上不见烦躁，只静静注视楼前。
黑色宾利蒙了一层尘，本身光芒掩于尘下。
羽澜垂下眼睫，抬手摁住风吹起的衣角，低声：“不是说在老宅见面？”
她腹稿打了满篇，各种会发生的情况都有预料，解决办法想的不多，足以够应付晚上的阵仗。
“刚好顺路。”
羽澜抬了眼皮，拽着包的手犹豫一下，有心想掏手机看下半小时前收到的定位。如果她没记错，地址是在北边临城，而她所在南三环。
两人并肩而行，步履缓慢，落步虚抬在枯叶上，风乱发梢。
一南一北的顺路。
怕她多虑似得，尚奕辰开门引她上车，换了话题，“交货了？”
说到正事，那些胡思乱想霎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摁着单肩包，浅声说：“嗯，报表月底发你。”
投资人对被投资公司关心，很正常。
“可能不会好看。”
羽澜抿着下唇，分析：“这批是亏本销售，后面打广告，还会投入一些。第二批我们不打算继续采用预售制，批量生产，到时溢价出售，库存一定会有积压…”
尚奕辰单手撑方向盘，耐心比今早秘书读行程时，多百倍不止，车速与那晚大雾相当。
环形公路，百公里不见一辆车，唯一的一辆，本该驰骋，他将油门踩在最轻，不慌不忙按着指示牌上最低速行驶。
“我看官网，你们是打算主推礼品？”
尚奕辰目视前方，只留一点余光分给羽澜，装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模样，明知故问。
羽澜看他一眼，抿了下嘴角，解释：“先做礼品，后面会慢慢引向精品。精品耗时太久，前期客户粘性不够，未必愿意等我们，再有采购成本过高，几件退货就能断资金链。”
她后知后觉，上次因为资金的问题，就惹尚奕辰皱眉，这话不该直说的。
顿了一会，见尚奕辰没什么反应，才继续往下说：“小礼品利润不高，胜在量大。”
尚奕辰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又似乎合理，他声调寻常，“小礼品的下沉市场确实大，但是高端客户不会和他们用一样的东西，产品定位考虑清楚。”
注视的目光划过，羽澜转头看向窗外。
不愧是尚家的继承人，她极力将话题引到利润上，尚奕辰的目光从未在产品定位上离开。
羽澜眨着眸子，怀疑是她引导能力有问题，还是尚奕辰太过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明白，利润还是要看高端市场，回报高，投入也高。高风险，高收益。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在下沉市场，最开始接的散单也是主打精品方向，着急这几批货，纯粹是为了快速回本。
以便尽快从尚奕辰身边划清界限。
尚奕辰的话很清楚，他能猜到羽澜的想法，但羽澜不确定，他猜到了多少。
她右手不自觉拢上发梢，少见的出现担忧神色。
莫名的，心底冉起惧意，如果尚奕辰问她不做精品的原因，她该怎么解释。
车内空调声音极小，两人都不说话时，只有它的响声，空气渐渐凝固。
“最近采购会大批量订年终礼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我会考虑。”
静了几秒，她垂首，发现手心密密麻麻汗液。
“精品…年终怕是来不及，目前已经接了小礼品的订单，如果…”
等红灯的空隙，尚奕辰没侧头，深黑色瞳仁映着前车倒影，幽静深沉，“你的公司，我不参与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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