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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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若既然有了初步的想法，其余的就是做好铺垫工了，她与范遥毕竟刚“投诚”不久，若是两人同时离开大都，势必会引起汝阳王的怀疑，倒不如找个机会只自己这个在江湖名声不显的弱女子外出一趟，而且最好是被动的外出一趟。

“你想让汝阳王派你去洛阳？”

范遥听了芷若的想法有些惊讶的猜测道。

芷若平静的点头，专心地把自己手中剪过枝的绿萼梅插进白瓷对瓶：“是啊，他得派我去洛阳才行。”

“可是……洛阳他已经派去了一个成昆，再让他派你去难度有些大，而且也没有理由啊。”

汝阳王是个善征伐的将臣，所做的一切自然也是为了帮助元室开拓版图平定天下，洛阳靠近大都，这些年来都比较太平，丐帮也日渐式微，派去一个成昆已是难得，再多派人也没有意义，而且就算要去，也不会派她去啊。

“谁说没有理由了？”

芷若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插瓶，满意的点了下头，范遥看着她那副温婉娴静的样子，恍然间觉得她好像不应该是一个江湖侠女，而该是一个闺阁佳人。

“自古异姓王难做，手握兵权的异姓王更难做，我们来汝阳王府有三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芷若淡淡的问道。

范遥迟疑，仔细思索了一番，还是中肯的评价道：“当世将才吧。”

“没错，他是难得的将才，可是细数历朝历代哪位名垂青史的名将是留守皇城的呢？平南王是当今元帝的堂兄，同样手握重兵，他可以去开疆扩土，而汝阳王却只能把重点放在江湖之上，既无传世之功还需得跟我们这些身怀武艺的危险人物周旋，你当他是愿意的吗？”

芷若看着墙上挂的江湖势力分布图，不同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势力范围，整张图五颜六色好不热闹，其实平定江湖应该是个谁都不愿接的苦差吧。

“这跟他派你去洛阳有关系吗？”

“当今是个昏君，且重用平南王，打压汝阳王已久，汝阳王早想另择明主，为元室太子效劳，只是苦于欲投无门罢了。”

芷若将手指在地图上洛阳一处点了点：“当今皇后的兄长在洛阳任上，皇后的生母也就是太子的外祖在洛阳患病，正在四处延请女医，而我……就该是那个他们要找的人了。”

范遥觉得这样自信的芷若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总感觉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终日待在府中，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芷若听了却有些惊讶于他的迟钝：“你不知道吗？消息是从王妃那里得来的，前些日子我们在花园碰上，我帮她排解了一些府中姬妾带给她的负面情绪，又为她把了把脉，赠了她几剂药，她前些日子又成功怀孕了，引我为知己，无话不谈呢。”

说起这汝阳王妃腹中的胎儿，芷若心情还有些复杂，王妃之前已有一子，之后就多年未有身孕，如今这一胎算时间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郡主娘娘了。

“杨夫人这可真是不动心思则已，一动心思便叫人刮目相看啊。”

范遥没有想到芷若居然是如此精于算计之人，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欣赏她的才思，另一方面也希望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他不希望明教有这样的奸细和对手。

芷若听了范遥带了些机锋的夸赞之语，也无半点欣喜之情，而是想到了自己最初一世在灵蛇岛策划过的那件事，有些自嘲的想，或许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说，一直都是有精于算计的潜质的吧，而上一世尔虞我诈的总教生涯又恰恰锻炼了这一点。

“我会想办法让王妃跟皇后推荐我，等到皇后跟汝阳王张口，汝阳王势必会派我前去洛阳，但他又不能百分百确定我的忠心，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去，定会派他信得过的心腹监视我。”

芷若在心里过了一遍府中的这几个人，猜到了可能的人选：“届时你便跟汝阳王说，洛阳有明教的分坛，你不放心我武功低微，怕我被杨逍抓回去，想要跟我一同去。”

范遥有些疑惑：“我跟你一起？他不会同意的，我们之中若有一人外出办事，必有一人留守为质。”

芷若微微一笑：“所以我只是让你提上一句，这样比较符合你这段日子腻腻歪歪的行事风，到时候汝阳王势必会劝你留在王府，你就顺势表达一下希望他能派人保护我的愿望，然后向他推荐鹤笔翁。”

范遥听到这个名字一怔，随即蹙眉道：“鹤笔翁？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而且他对你……你确定？”

芷若当然知道鹤笔翁那个老色鬼偏好有夫之妇，一直垂涎自己，但是汝阳王多半会选择玄冥二老中的一个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与其等着他被动的派出一人，倒不如自己选一个好摆布的。

“我确定，而且鹤笔翁他会很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