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温泉记事（中上）
两人到达指定的温泉旅馆时差不多快到十二点了，秋日正午的阳光没有夏日里的炽烈，却也依旧带着些许灼人的热度。川崎司摸着有些发烫的头皮，开始反思起选择在这种天气专门跑过来泡温泉的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川崎司偏过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红发少年的反应，原本以为业会带着一脸嘲讽的表情顺便再开口嘲笑他几句，但对方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很是平常，一点要挖苦他的意思都没有。
“业你没泡过温泉？”
川崎司观察了好几秒，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依旧只在面前不大不小的温泉旅馆上，不禁有了这样一个猜测。
“嗯？也不算没泡过吧。”
业偏头看向他。
“小学修学旅行的时候住的也是这种温泉旅馆，不过那个时候要跟一群还在流鼻涕的小屁孩挤在一个小小的池子里，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所以我刚跑进去就立马出来了。”
业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似乎现在想起那段遥远的儿时回忆都感到格外的嫌弃。
川崎司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心想那时候你自己不也是一个还留着鼻涕的小鬼么，有什么权利去嫌弃其他人。
当然这种话他也只敢放在心里念念，绝对不会明面上直接说出来。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泡过温泉了么？”
札幌有很多比较出名的温泉名所，一到天气转凉的时候，川崎悠几乎每个月都会带他去各种温泉旅馆溜达一圈，椚椚丘的温泉旅馆的确没有札幌的那样扎成堆，但是他在经过一些甜品店的时候也时不时会看到几家旅馆门口挂着厚重的深蓝色布帘。
外国人都说霓虹是“温泉大国”，这并不是什么夸大其实的说法，温泉于日本人而言，确实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项重要的休闲乐趣。
所以当业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十五岁霓虹少年说他只在小学修学旅行中体验过一次并不算温泉体验的泡温泉时，川崎司还是有些震惊的。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我爸妈在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周游世界，我小时候跟我奶奶住在一起，她有心脏病不能泡温泉，温泉旅馆也规定小孩子必须在大人的陪同下才能泡”
大概是川崎司的震惊表现的太过明显，业便给他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虽然业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情，但川崎司却莫名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他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
原本对于这次温泉旅行所抱有的满腔热情一下子消退不少，结果就是所有与入住手续相关的事情都是靠着业一个人完成的。
“业，我们去外面转转吧。”
瞥见窗外明艳得近乎浓烈的红枫，川崎司想起来之前他在网上看到有关箱根的介绍时，上面提及好几次的红叶狩，恰巧就是这个时间段最为合适。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川崎司都觉得他此刻有必要到外面去溜达溜达转换转换心情。
“好啊。”
业无所谓地点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不过至少没有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
“等等。”
川崎司注意到业的手机似乎震动了几下，他偏过头看向川崎司这边“我妈来电话了。”
川崎司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僵硬了片刻。
“喂，妈……”
业走到房间的角落接电话去了，川崎司有些百无聊赖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呆出神，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直到业将他的水果机递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
川崎司盯着面前的水果机，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能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手机的主人。
“……我妈让你接电话。”
业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考虑怎样组织语言比较恰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最为直接的说法。
“……”
川崎司也沉默了。
挂掉电话之后，川崎司拿着手机找到站在门外等他的业，把手机还给了他，业从他接过电话之后就一直待在门外，看到川崎司出来了也没问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径直从他手里接过手机。
“想好地点了么？”
“啊？”
川崎司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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