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坠落的小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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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慕的耐心告罄前，顾艾止了哭泣，深吸一口气，说道：“慕爷，新鲜感过去之后，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麻烦了？优柔寡断，没有主见，思想不坚定……
“我感觉自己糟糕极了。我心很大，能力却无非与之匹配。到现在，甚至连自己该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了。”
她明明想清楚了，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但她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模样待着。
她想做好一只小金丝雀，但却生有更多的心思，继而患得患失，多疑多虑……
祁慕眉头微拧，听着她把话说完，又再次放松开来。
在她把问题表达出来后，他反而能多点耐心了。
疾风知劲草，顾艾在高压情况下能很好地掩藏心思，不论怎么样都明白要先活下去，还知道如何去调整心态。
但如今，生命已有所保障，不需要这样强烈的信念，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生活。
她不再像小金丝雀般的单纯，却又还没“野化”成功，无法翱翔天际。
确如她所说，她正处于一个最麻烦的阶段。
前天刚闹出点事，今天就又来……
祁慕头疼地闭了闭眼，好一会儿后，他说：“这件事，再说吧，先回去睡觉。”
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时机也不合适。
.
后半夜的时候，地面突然震颤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顾艾一直失眠，才刚陷入昏沉，却被突然叫醒，连瞳孔都定不住焦距。等她好不容易能集中注意力，便注意到手电筒的光线晃过房顶的裂缝。在她的世界里，裂缝迅速蔓延开来……
她仿佛看到了碎石纷飞……
眼中的水泥块摇晃着，骤然落下，速度被无限放慢，慢到她细细看着水泥块落下，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祁慕伸手打飞了那块“水泥块”，见顾艾一动不动，这才反应过来：“吓到了？那是道具，泡沫做的，砸到了也不会有事。”
顾艾一言不发，忽的缓缓蜷起身子，后知后觉地被死亡的恐惧吞噬，不过瞬息，泪流满面。
程续不解地看过来：“怎么还不起来？到时候整块塌下来还是有点重量的。”
隔壁的房屋都已经跑空了，体验馆里地震、异兽潮、寒潮等事件是随机触发的，虽然看过攻略的大家也有点心理准备，但真发生时还是会惊慌失措——体征手环就是为了避免踩踏事件或其他意外发生。
程续这才想起来，顾艾对体验馆里的随机事件并不知情，刚不会以为真地动了吧？
祁慕摇摇头，说：“算了，不出去了，反正一会儿还要回来收拾睡觉。”
“也行。”程续应了，用手电筒扫了一圈，判断接下去可能裂开的地方，然后去下面守着，免得一会儿砸到他们两个。
地动持续了三四分钟，程续把掉下来的泡沫块整理好，天花板塌了，一时和外面幕天席地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程续把物资包里的巧克力递给祁慕：“让她吃点？甜甜嘴。”
祁慕剥开包装，自己吃了。
程续：“……”好像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网友的记录，地动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正是人们好睡的时候，等大家收拾好重新安静下来，则差不多到离场的时候。
体验过的人都表示不会再想体验下一次。
但，在混沌纪元初期，每一晚都是这样的夜晚。
祁慕倚在断墙边，看着外面的兵荒马乱，人们呼唤着找队友，找新的休息处，七嘴八舌地吐槽着刚才有多吓人……
程续反而看着团窝在地上的顾艾，有些不忍心，便走到祁慕身边，示意了一下：“刚折腾过一遭呢，这才好了两天。”
“你心疼她？”
“总该有点吧。”
“那你继续养她？”
“……”程续破口骂了出来，“你发什么疯呢？！”
祁慕吐出一口郁气，表情恹恹：“不想养了，烦。”
距今，比一个月还多了五天。
顾艾这思虑过度的状态，让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哄下去。
而这凭空落下来的情感问题让程续也很郁闷，他揉了揉额角说：“行，等出去了我就安排人送她回白鹭。”
.
次日一早，顾艾坐起身，惨白着张脸，眼底无光。
人们已经在排队离场，祁慕不想去排队，还站在断墙处往外看，本来还算整洁的道路上散落着泡沫水泥块，明知道是假的，也依旧刺痛了他的眼。
混乱的旧时记忆在脑海里翻腾，连同当时的戾气与杀意一并升腾而起。
地震、异兽潮、寒潮，在体验馆里是随机的，但在混沌纪元初期，总会一起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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