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开除

顺着孙悟空忽然定住的视线看过去，陆荼连忙手忙脚乱就要爬起来，按着孙悟空的肩膀要给仙人道谢。

毕竟，现在没海拔优势按头了，年龄也不允许。

允悲。

菩提随手一挥，完全不在意，人来人去他早已习惯，只是相比上一次见到略有变化，毫无瑕疵的脸上竟沾染了些许暖味，似是冰冷谪仙有了丝丝人气，但不明显：“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他的了，此次前来就是通知你们尽快回去吧。”

陆荼一愣，立刻叩头：“谢谢仙人的收留和教导，此等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不求有机会回报，但凡仙人有吩咐，我们一定随叫随到。”

“这一切都是他的造化，与我无关，只是悟空……”菩提脸上难得带着凝重的神情，“你可知当初我为何给你取名孙悟空？”

孙悟空对仙人自是恭敬，神情肃穆，端庄严谨，道：“您说过，我身躯虽然鄙陋，但是个吃松果的猢狲，故此姓孙，而老师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我则是第十辈小徒，正是一个‘悟’字，所以有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菩提又问：“还有？”

孙悟空不言语，不过菩提仙人似乎也没生气，甚至嘴角微微上翘，饶有兴趣地望着正低头沉思的孙悟空，良久抿唇说了一句：“虽有犹豫，倒也算悟了不少，不失我一番心意。”

陆荼听不懂他们打哑谜，扁扁嘴抬脸正好对上菩提仙人询问的眼神，他一怔愣，反手指着自己：“我？”

菩提仙人微微笑，点头：“我看你，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那是因为我从出生起就已经承认了这个名字，至今为止千百年了好吗！！

陆荼低声嘟囔道：“我不是满不满意意这个名字，我是满意他，所以他叫什么对我而言都只是个代号而已，都满意都满意。”

搓手手，疯狂搓！

孙悟空听了个十成十，眯眼看过来，眼眸中尽是无奈，却又带着旁人看不出来的宠溺，闪亮亮犹如夜幕下藏着的星。

“嗯？”

仙人微微张嘴，陆荼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真的是太嚣张了，竟然乱讲话，赶忙想办法补救。

他微微抬脸，虔诚而又深意地说道，“猢狲，去掉兽旁则是孙，仙人是想要他摒弃兽性，而空即是道，道即是空，悟空则是悟道？”

他一席话倒是说的菩提眼眉微微上挑：“你为何如此认为？”

陆荼摇头：“我不知仙人所想，我只知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也想他去掉兽性，像个人，或者真真正正做一个人，也想他时时刻刻悟道，修心养性罢了。”

当然，这是胡乱说的，切莫在意切莫在意，陆荼心里默默念叨着，想侧脸看所谈论之人一眼，忍住了。

“哈哈哈。”

仙人忽然笑了，“善也善也，悟空，我知你以后还会有奇遇，原本五分担心，可现在，你身边有如此一个妙人，我的担心则又下去三成。”

“只不过我为他算过一卦……”仙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荼，欲言又止，改口冲着孙悟空道，“离开仙台山之后，我与你虽不至于恩断义绝，但万万不可在人前说起我与你师徒关系，离开此地，你我二人如同陌生人，去吧去吧。”

还不等孙悟空惊讶，菩提袖子一甩，眼前场景变换，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陆荼发现自己和孙悟空已经在仙台山下了。

孙悟空：“……！”

陆荼：“……”终究还是斜眼看向面色微变的孙悟空，顿觉不好。

忽然被恩师开除学籍，怎么着都不可能毫无芥蒂，严重点说不准还会自我怀疑，陆荼担心地攥了攥拳头，脑袋高速运转。

“小朋友，孙悟空，悟空？”

陆荼默念两遍，“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名字真心挺好听的，起码我是认真喜欢的。”

他侧过身不其然撞上孙悟空略显落寞沉重的表情，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想了想，又习惯性地伸手去环住他的肩膀，可现下因为身高比例的关系一次没有成功。

陆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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