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从那片树林往西北方飞行，离昆仑山越来越近。当屠苏感受到些许寒冷时，他停了下来，落在一处山峰，将怀中的欧阳少恭放了下来。

周围几座或高或低的峰顶，戴着皑皑白雪，如同冬天厚厚的针线帽。云朵踩在脚底下，却调皮地四处游动。

百里屠苏脱下身上墨色的长袍，披在欧阳少恭身上，“山上多寒冷，还望先生多加注意。”

说罢屠苏又利用自己印象中所习得的火系法术做了一个独特的类似于暖手炉的东西，藏在欧阳少恭怀中。

少恭有些惊异：“少侠，你这样不会冷吗？”

“无妨，我等习武之人，天生较常人更耐严寒。倒是我的不是，让先生受冻了这么久，是屠苏没及时察觉到先生身体不佳。”

百里屠苏仍旧是笑着看欧阳少恭，但笑容中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自责。

看着屠苏的笑，欧阳少恭有些动容，但想起那些知道自己经历便如临妖邪，退避三舍的所谓的亲人好友，欧阳少恭眯了眯眼睛，开始好奇摊牌时屠苏可能的反应。为了防止屠苏起疑惑，他连忙转移话题，“这倒是我第一次从云层上面看风景，若是能看到日出，想必是极美的风景吧。”

屠苏点了点头，“若是有机会，不妨看一场吧。”

他又转头看了看西北方，“时间不等人，出发吧。”

当屠苏的手再次穿过欧阳少恭乌黑秀良柔顺的长发扶起他的脖子，欧阳少恭马上明白了可能会发生的事，僵硬了一下，又故正经，“赶紧出发吧。”

屠苏像之前那样抱着欧阳少恭，开始加速飞行。风飒飒地吹着两人长长的头发，两绺青丝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欧阳少恭躺在屠苏怀中，看着两人飞扬而缠绵的发丝，看着屠苏俊秀的下颚，欧阳少恭不像先前那样怒气冲冲，倒是莫名地平静下来。

由于之前那怪物似乎因为受伤的原因飞不快，两人很快就追上了。

那怪物通体呈红色，但身上却有一阵一阵黑色凶气冒出。当怪物察觉到两人靠近时，回过身等着两人。那双眼睛是血红色的，仿佛失去了理智，充满了暴虐，翅膀也咻的一声变得巨大，两边还长出了尖刺。

“吼哦——！”

怪物一声嚎叫，翅膀上的尖刺一个个向屠苏射来。屠苏抱着欧阳少恭灵活地避开了尖刺，出现在了怪物的身后，趁其不备，一把从后面刺穿了它的眼睛。

瞎了一只眼睛的怪物显得很暴躁，浑身的法力都失去了控制，向外暴动起来，形成了一股巨浪，震碎了山顶上的寒冰。

屠苏在这股风暴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这与水中力量是相同的。尽管这样，他仍是紧紧抱着欧阳少恭，还用外套挡住他的脸，深怕破碎的冰块划伤少恭。

下一秒，屠苏出现在了怪物身边，一剑斩断了它的翅膀。失去了一边翅膀的怪物很难保持平衡，很快摔了一下去。屠苏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也追了下去。

怪物是摔在了峡谷中，一摊血慢慢的晕开，之前血红的眸子也恢复了清明。

它已经奄奄一息了，眸子中流露出的是痛苦，哀愁。屠苏被这浓郁的感情震慑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在那边犹豫了半天，欧阳少恭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边，看着。

最后，屠苏还是放了一把火，烧掉了一切。包括地上的血，也都一点也不留。只剩一滩烧焦的黑色，默默地站在那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悲剧。

“它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沉默了半响的屠苏突然说话了，“但是它却永远见不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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