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虽然一向是小舅舅变成威风凛凛的白龙带着笑笑在天上飞的，但不代表敖笑笑不会飞，七十二变除了变化之术外，还有一道腾云驾雾。不过几刻钟的时间，敖笑笑就到了九重天，真君殿外。

女儿要来看他，杨戬自然是欢喜的很，特地焚香沐浴了一番，还担心自己那身黑氅银甲会给女儿不近人情，冷冰冰的感觉，又换了身墨衣常服，端坐在大殿里的软榻上。

见时辰还早，杨戬随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公文，新天条出世，三界的事也多了不少，杨戬为新天条的主要执行人，要处理的事也很多。不过翻看了公文半天，杨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扔到了桌上，天庭那么多人，都闲得慌，给他们找些事做也好。

杨戬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海螺，笑笑怎么还没到呢？身边的哮天犬跟着应了一声，杨戬看到哮天犬，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转而温柔地摸了摸哮天犬的头，道：“笑笑不喜欢你，看到你会不开心的，你就先出去呆会儿吧。”

哮天犬呜咽了一声，他也很想见小主人，和小主人亲近亲近的啊，一想到小主人会来他也很兴奋的，不过看到主人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神色，哮天犬也就只好听话地出去了。

此时敖笑笑已经到了真君殿外，这一路上都是杨戬的人，也提前下过令了，自然不敢阻拦，敖笑笑心心念念着杨戬说的东西，也无暇顾及其他的，直接进了真君殿。

杨戬看着那道活泼的玫红色的小人儿，眼睛圆溜溜的，脸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跑着，扑到了案桌上，对于没有扑到他怀里，杨戬还是有点遗憾的。

敖笑笑双手按在桌上，期待地问道：“是什么东西啊？”

杨戬也不想让女儿等久了心焦，从袖里取出一枚白药瓶，倒出一枚红色的丹药在手心上，这就是催生丹，女儿想快点变成大人的模样，杨戬想一想，就有几种方法，不过其中最好也最温和无副用的方式，便是这催心丹了。

杨戬将丹药递给笑笑，温柔道：“笑笑，就是这个，吃了它，你就能变成成人的模样了。”

敖笑笑想也没想，接过红色丹药就往嘴里扔了，杨戬见状，微微一笑，也许连笑笑自己也没发现，她已经开始在接纳自己这位爹爹了，信任，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笑笑不喜欢他这位爹爹，杨戬能理解，换做是他，反应只会比笑笑更大，所以即便心中苦涩，却甘之如饴，父女，这段关系，是怎么也抹杀不了的。

这丹药一入口即化，敖笑笑还没尝出味道来，就没了，紧接着从身体里散出白色的小光点，环绕着全身，敖笑笑闭上眼睛，感受着周身的如尘埃般的光点，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密密麻麻的光点迅速围着敖笑笑旋转起来，旋转间敖笑笑就长大成人，而那些光点也尽数散去。

杨戬一直看着女儿的变化，手一挥，便在敖笑笑面前幻化出一面七尺高的水镜啦，

敖笑笑身上的衣服是织女做的天衣，会随着身形的改变而改变，始终十分合身。敖笑笑对着镜子惊喜地摸着自己的脸，一下子蹭高了许多的个子，一头乌黑又微微带卷的长发。

杨戬温柔地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明丽可人，若说幼时的她偏像寸心一些，那么长大的她与自己相像更多，更有几分肖似于他那位早逝的母亲——瑶姬，这也不奇怪，杨戬在三个儿女中其实是最像母亲的，笑笑长得像他，自然也就像瑶姬。

笑笑对着镜子还转了几个圈，将自己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后，就——欢欢喜喜地跑出了真君殿，急着回西海给娘亲舅舅他们看看去了。

杨戬还没来得及喊住女儿，门口已不见了笑笑的踪影，杨戬是知道的，他这宝贝女儿性子活泼的很，比之以前的寸心更胜了几分，见女儿好不容易来“看”他一次，却呆了半刻钟不到，杨戬不免有些酸意，最后化悲伤为力量，一心扑在了堆积成山的公文上。

如今敖笑笑身上没有天机遮掩，凭着血脉的联系，杨戬自然能感受到宝贝女儿安安全全地回了西海。

西天之上，功德旃檀佛殿里，正闭目念经的旃檀佛手中的转动的佛珠一顿，睁开眼，望着殿前的盛放旋转的金莲，不禁叹了一口气，“命中注定之劫，终究还是躲不过。”

念及那个心思纯真的孩子，旃檀佛不由得心下一软，双手合十道：“愿我佛慈悲，助她度过此劫。”

不知身入劫难之中的敖笑笑高高兴兴地回了西海，龙宫守卫看到她不由得一愣，然后连忙行礼道：“末将见过小公主。”

敖笑笑摆了摆手，就没管他们了，径直往娘亲那去了，正巧小舅舅也在，他们见了笑笑这模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笑笑一反前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么高兴，寸心和小白龙看着心里也欢喜。

时间对于天地间的这些神仙来说，算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便是在龙蛋里待了数百年的敖笑笑也是同样的感觉，几年的时光里，除了她慢慢适应了自己已经成人的身体之外，无非就多了些她名义上的爹爹隔三差五地往东海这边送东西，不是养颜美容的灵果灵花，漂亮的法器天衣，就是能增长修为的灵丹妙药。

敖笑笑有时兴起了还会把玩一下，没兴趣的时候就直接搁一边了，催生丹除了催长她的外貌和身体之外，还有催长心智的功效。

心智开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事也懂了许多，加上敖笑笑又喜欢到处乱逛，偶尔还会去逗弄逗弄沉香，去花果山看大圣爷的时候也会碰到取经故事中的二师兄猪八戒，知道的事也多了，当年的许多事也没有特地在敖笑笑面前藏在掖着。

对于所谓的爹爹和娘亲，还有故事中的那位月宫仙子，敖笑笑表示她不懂，即便是心智长了，她也始终未能理解何为情爱，就像当初丁香为什么开心为什么难过一样。

敖笑笑一直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懂就问，她知道不能问娘亲舅舅，也不能去问大圣，甚至连沉香四姨母他们也不能问，所以啊她还跑去西天问了一次旃檀佛爷，敖笑笑犹记得当时旃檀佛爷微微一笑，不似以往总是道：“不可说。”

而是眼眸沉静，似悲似悯地道：“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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